澳洲新闻
 澳洲旅游
 酒店预订
 特价门票
 澳洲生活
 澳洲移民
 澳洲论坛
 澳洲同城

“弄潮儿”贝拉米的成功与没落

贝拉米总裁麦克贝恩(Laura McBain)

(文/常秀峰)

2000年之前,当麦克贝恩(Laura McBain)选择带着年幼的儿子搬到塔斯马尼亚去的时候,她八成没有想过今天的自己会成为一家澳洲上市公司的总裁,也没想过自己负责的公司每年营业额将达到2.45亿元,年度对中国出口额高达6200万元。

在她刚刚加入时,贝拉米还是那个带着财务问题的南半球最大的有机果园。

2006年,贝拉米的运营情况岌岌可危,但也是在这一年,现任总裁麦克贝恩加入了贝拉米,让这家公司在短短数年之内成长为澳洲乳制品行业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

但就在本月月初,其股价在一天之内大跌43.5%,该公司随即宣布停牌至12月14日,后又将停牌日期延长至明年1月13日。贝拉米如何迅速崛起,又缘何大起大落?

有机食品 艰难岁月

麦克贝恩说:“当时的贝拉米没有现金流,每年营业额差不多300万元,婴儿配方奶粉业务很小,主要产品是麦片和零食。勉强支撑着公司继续运行的救命稻草就是仍然与Coles和Woolworths保持着销售合同。”

时至今日,麦克贝恩还记着第一次去墨尔本参加Coles总部会议时的紧张情绪。“第一次去Coles总部的时候,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紧张的几乎要死了,因为如果他们一旦决定把货架上的贝拉米少放一排,我们的库存就危在旦夕。”她说,“我们到了那里,走进去,换了通行证,我真的觉得自己在发抖。Coles和Woolworths的销售占了贝拉米总销售额的95%,如果我把这事搞砸了,那就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

但一段时间之后,麦克贝恩逐渐意识到,公司的增长点应该在婴儿配方奶粉上。在澳洲,每年有30万新生儿,而在中国,这个数字是2,000万。这部分业务现在占到贝拉米总营业额的90%强,其中很大部分都是中国的销售。麦克贝恩说,在把产品推向中国的路上,他们走得很坎坷,但是如果不那么做,他们现在可能早就已经倒闭了。

进军中国 生逢其时

麦克贝恩将自己进军中国的第一步押在了新加坡和香港的分销商身上。她说:“我坐着飞机去了上海,见了澳贸委(Austrade)的人和其他的朋友。一开始,的确见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对我们的东西感兴趣,但是并没有拿到什么大单。但是我注意到,北京和上海的高端超市都在销售从美国和欧洲进口的有机食品,就是和我们的产品一样的有机食品。”

有一天,麦克贝恩在一家超市里发现货架上摆着贝拉米的婴儿配方奶粉,售价为每罐1,000元人民币(约合200澳元),商机不期而至。他们用各种方法寻找这些超市的分销商,尝试了各种错误,把能找到的人都找了一遍,最终建立了高端超市婴儿配方奶粉的销售渠道。

但直到2008年,贝拉米才真正在中国迎来了自己的春天。这一年,三聚氰胺奶粉事件的不良影响在中国大陆持续发酵,数以万计的中国母亲突然一齐开始给自己的孩子寻找“安全” 、“清洁”的进口奶粉,一直主打“进口” 和“有机” 两面大旗的贝拉米,一时间成为市场的宠儿。

2014年,贝拉米在澳洲上市,同年,该公司现任首席财政官奥灵顿(Shona Ollington)加入。从那以后,贝拉米的股价在中国消费者的助推之下,从一开始的1元/股,一路高歌猛进,直到今年年初的15.48元/股。奥灵顿说:“ 在习近平主席去年来访澳洲之后,中国的消费者们了解了塔斯马尼亚,媒体开始加大曝光力度,双方的儿童也互相访问对方国家的小学,对我们来说,这一切都是太好的机会了。”

奥灵顿是贝拉米的董事会成员之一,而该公司的董事会成员超过半数都是女性。她们为贝拉米打造了一个有营养、有关怀、有支持的文化环境,这也反映在公司的产品之上。

咖啡厅聘来的CFO

现任贝拉米首席财政官的奥灵顿在塔州出生长大,曾经在毕马威做部门主管,她与麦克贝恩是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认识的。

麦克贝恩这样介绍她和奥灵顿的第一次见面:“当时贝拉米正在找新的首席财政官,我个人非常遗憾自己没能在贝拉米上市的那天在澳交所(ASX)亲自敲响钟声,但是我冥冥中觉得有失必有得,所以当我在咖啡馆偶遇奥灵顿之后,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悄悄找到她的领英中,和她建立了联系。”

进军中国,在麦克贝恩看来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她说:“有一段时间,我每月都会去一次中国,和那边澳贸委的朋友见面,和广告业的朋友见面。我们很早就在中国注册了自己的商标,这是很明智的一步,而且在中国大陆开设了全资子公司,这样我们就可以合法地在那边招聘员工,运营网站、微信和微博公众号,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细微的事情。如果你不常在那边,你就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做。”

麦克贝恩很清楚地知道,在中国做生意,一定要了解中国。所以他们在那里找到了最适合贝拉米的人。洪炯欧,贝拉米中国销售总负责人,在中国长大,1998年到澳洲读书,后来在澳洲另一家食品企业做到了中国区销售总负责人的位置,2012年加入贝拉米,全面负责中国业务。

麦克贝恩说:“在中国,我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算认为自己已经搞懂了,还是会在决定之后再找3个人,再三确认。”

尽管贝拉米在中国享受着充分的成功,他们还是时刻面临着中国市场规定收紧的威胁。他们目睹了市场宠儿澳佳宝(Blackmores)因为中国进口限制而损失惨重的全过程。


“黑色星期五”


成败总在一瞬之间。

今年圣诞节对贝拉米来说很不好过。12月2日,该公司对外宣布了中国销售情况低于预期的消息,2017财年前半年的息税前利润率预计将缩减至20%以下。消息一出,贝拉米股价应声急跌,一度挫至每股6.8元,后稍微回弹至7.73元。同时,麦克贝恩表示,在中国双十一的销售表现,比去年稍好,但远低于此前预期。

12月12日,贝拉米宣布股票停牌至14日。14日,贝拉米宣布股票继续停牌,并将期限延长至2017年1月13日。该公司并未发表过多意见,只是表示“将与关键供应商、制造商进行商讨,就这些事件将对公司的未来财务状况造成的影响进行讨论” 。

登高跌重。近几年来,贝拉米在中国的销售规模扩张太快,导致该公司不得不将自己的生产进行外包,以满足中国庞大的市场需求,但这就同时带来了生产原料供应和生产能力的问题。今年第三季度以来该公司销量的陡然下降,给他们留下了非常艰难的境地,12 月中旬,有消息称贝拉米正在与生产商就减少产量的问题进行谈判,但从12月14日宣布的延长停牌决定来看,这场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

症结何在?

代购受限,进口调整,提高售价,究竟哪一个才是贝拉米此次重挫的原因呢?

有分析人士称,贝拉米此次销量的大幅下降是源于中国政府对本国“代购”的限制政策。处于“灰色地带”的中国代购,近年来用最原始的方法给澳洲的零售业贡献了巨大的销售额。以留学生为主力的他们,在澳洲的超市、药妆店购买大量的产品,并通过国际邮递将这些东西以礼品的形式寄回国内。由于每批运量较小,中国海关不会对这些在实际上作为商品进行销售的货物征收关税,但近年来,代购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给外商在中国的零售以及中国政府的税务部门造成了冲击。后者遂决定调整政策,开始对符合一定条件的小规模国际邮包征收税款。

但是,熟悉这一领域的人都会知道,所谓的“代购新政”,事实上并不影响婴儿配方奶粉,其主要目标是高档化妆品、服装、鞋帽和价格昂贵的奢侈品、电子设备等等。而且,贝拉米公司自己也称,其销售额度的主要下滑是在中国境内的部分。

而另一种说法是贝拉米受到了中国政府对乳制品进口的规定调整的波及。在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之后,中国政府重点整治了食品行业的安全标准,而乳制品行业尤为严格。为了提振国内消费者对本国乳制品,特别是婴儿配方奶粉的信心,中国政府提高了国外进口乳制品的质量标准。此举并非针对贝拉米这样的大型企业,但是,由于法律程序的变动,该公司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还有人说,是贝拉米在中国市场对售价进行了调整,加之有新的国外奶粉品牌低价进入,挤占了贝拉米的市场份额。

可有曙光?

从贝拉米停牌之前的市场反映看,广大投资者对其股价大跌做出抛售的反映并不奇怪,但1月13日复牌之后,这支股票和这个企业,还有生机吗?业内人士也是众说纷纭。

摩根分析师摩尔(Belinda Moore)表示,仍然可以对该公司持谨慎的乐观态度,虽然贝拉米明年的盈利在目前看来仍将比之前的预期有所下调,但中国市场的巨大消化能力还是可以容纳下大量来自澳洲的婴儿配方奶粉。她说:“ 虽然在现阶段对该公司未来的走势进行判断的准确性不高,但我们觉得总利润值还是会上升。”

花旗银行的投资团队负责人提格(SamTeeger)则没有那么乐观,他认为贝拉米目前的困境不仅源于中国的产业结构问题,还牵扯到该公司之前股价一直过高的深层原因。提格说:“我们还认为贝拉米面临着公司自身的一系列具体问题,包括在市场运营中投资不足,打折促销损害品牌信誉,以及次佳的分销策略。”此外,花旗认为贝拉米2017财年的每股利润将下降47%,并将新的目标股价定位每股6元。

就在贝拉米股价受挫的同时,澳洲另一乳业巨头A2的股价也在同一板块内大跌10.2%,至2.19元/股。不过,与对待贝拉米的态度不同,瑞信(Credit Suisse)却认为这是买入A2的大好时机,相关人士表示,如果将贝拉米和A2放在一起比较,很容易发现后者的表现在各方面都强于前者,不管是今年的过往同期表现,还是对明年上半年的盈利及运营预测,贝拉米都不能与A2同日而语。

本文二维码:
 
 
确认回复